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雪落无声。
博人合上册子,任那页写满“今天”
的纸张在风中轻轻颤动。
他没有将它撕下,也没有封存,只是用一块温热的石头压住,仿佛这样就能让那一刻多停留一会儿。
山顶的空气稀薄而清冽,每一次呼吸都像在吞咽碎冰,可他的心却前所未有地平静。
他已经很久没有为自己写下什么了。
过去十年,他记录的都是别人的故事??那个在战后废墟里养花的老兵,说他种的不是花,是“怕忘记活着的味道”
;那个拒绝加入任何组织的流浪忍者,每晚对着星空低语:“我不是不想归队,我只是不敢再认谁当队长”
;还有那个在边境小镇开面馆的女人,墙上贴着一张泛黄的照片,写着:“我希望我儿子回来吃碗面,哪怕他已经死了二十年。”
他记下这些,从不评论,也不安慰。
他知道,有些痛无法被抚平,只能被承认。
而承认本身,就是一种救赎。
可此刻,当他写下“今天”
,写下那一句近乎柔软的心声时,他忽然意识到:原来自己也渴望被听见。
不是作为“写字先生”
,不是作为“悖论之笔”
的执掌者,也不是作为鸣人的儿子??而是作为一个**人**,一个会冷、会累、会在某个清晨醒来突然想念母亲做的味噌汤的人。
风卷起雪粒,打在他脸上,像无数细小的针。
他闭上眼,脑海中浮现出纱罗妲最后一次见他时的模样。
她站在村口,没有穿制服,也没有佩刀,只披着那条旧斗篷,手里拎着一只铁皮饭盒。
“你忘了带吃的。”
她说。
他没接,只是看着她。
她顿了顿,把饭盒放在地上,轻轻推过来。
“我妈教我的配方,说你小时候最爱吃这个。”
他低头,看见饭盒里是几块烤得微焦的团子,上面撒着芝麻和一点海苔碎??正是小时候雏田常做的那种。
他喉咙一紧。
“你要走多久?”
她问。
“不知道。”
“你会回来吗?”
他沉默了很久,最终摇头:“我不知道。”
她笑了,笑得有点涩,却很真。
“那就别答应回来。
只要你还活着,我就当你还在路上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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