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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周挥着工兵铲劈开藤蔓,往岛中心走。
藤蔓的韧性比海骨的触须差些,但表面的倒刺更锋利,划破皮肤后,伤口会泛起细密的红点,像被毒虫蛰了。
越往深处走,藤蔓越粗壮,颜色也从绿色变成了墨绿色,接近火山口时,竟出现了类似海骨核心的纹路,只是颜色更浅,像未干的墨迹。
火山口边缘,躺着艘搁浅的小船,正是阿武父亲说的那艘。
船身已经被藤蔓蛀空,甲板上散落着个相机,老周捡起来,发现内存卡还在。
他把内存卡装进防水袋,打算回去再看,脚下却突然一滑,差点掉进火山口。
探头往下看,火山口深处不是岩浆,而是个巨大的绿色泥潭,泥潭里咕嘟咕嘟地冒着泡,无数根藤蔓的主根从泥潭里钻出来,蔓延到整座岛上。
泥潭中央,竖着块青黑色的石头,表面覆盖着层黏液,仔细看,能发现石头上刻着熟悉的符号——和锈骨镇骨芯上的一模一样,只是符号的间隙里,嵌着些银白色的金属粒,像凝固的星星。
“是混合体。”
老周的声音发紧,“海骨的种子和岛上的矿石结合了,变成了新的‘矿骨’。”
他刚想靠近,泥潭突然剧烈地翻涌起来,一根水桶粗的主藤从泥潭里钻出来,顶端顶着个巨大的花苞,花苞裂开,露出里面密密麻麻的籽,每颗籽都裹着层银色的膜,像无数只圆睁的眼睛。
“快退!”
老周拽着阿武往后跑。
主藤的花苞突然喷射出白色的粉末,粉末落在藤蔓上,那些藤蔓立刻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疯长,朝着两人的方向扑来。
老周用工兵铲劈砍,却发现被粉末沾到的藤蔓变得异常坚硬,斧头砍上去只留个白印。
“是孢子!”
老周认出这是藤蔓传播种子的方式,“被喷到就完了!”
两人跌跌撞撞地往岸边跑,身后的藤蔓像绿色的潮水,所过之处,礁石被腐蚀成粉末,骸骨被迅速分解,融入黑色的泥土里。
火山口的泥潭不断喷涌着孢子,整座岛都笼罩在白色的雾霭中,绿得越来越发黑。
跑到岸边时,阿武突然惨叫一声,他的小腿被根藤蔓缠住,藤蔓上的倒刺扎进皮肤,伤口处迅速泛起青黑色的纹路,像在往骨头里钻。
“用这个!”
老周掏出最后一点电骨的灰烬,撒在藤蔓上。
灰烬与藤蔓接触的瞬间,发出“滋滋”
的声响,阿武的小腿剧烈抽搐起来,青黑色的纹路迅速褪去,露出底下红肿的伤口。
藤蔓焦黑脱落,阿武抱着腿倒在地上,疼得说不出话。
老周刚要扶他上船,就看见火山口的方向,那根主藤已经长到了十几米高,顶端的花苞再次裂开,这一次,喷射出的孢子不是白色,而是银色的,像漫天飞舞的细针,朝着海面飘去。
“它们在往海里撒种子!”
老周的心沉到了谷底。
这些银色孢子一旦落入海水,会顺着洋流漂向更远的地方,比之前的触须更隐蔽,更难清除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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