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陈默和苏晓没有去寻她。
他们明白，引音者的路注定孤独，就像当年陆昭独自走入归冥深渊，林晚舟一人守在焚香门残垣前唱尽三百六十遍《破妄序章》。
真正的传承，从不靠挽留。
这一天，清明刚过，春意渐浓。
湖畔来了两个陌生少年??正是那天清晨出现在长椅前的那对男女。
男孩背着吉他，女孩提着舞鞋，脸上还带着旅途的风尘。
他们并不说话，只是默默坐下，倒了两碗茶，一杯敬空位，一杯敬远方。
陈默远远看着，忽然觉得熟悉。
那男孩拨弦的手势，竟与阿愿如出一辙；女孩脱下舞鞋赤脚踩在草地上时，脚踝内侧赫然有一道旧伤疤??位置、形状，竟与苏晓少女时代跳舞摔伤的那一处完全相同。
“你看到了吗？”
苏晓握住他的手。
“看到了。”
陈默低声说，“这不是偶然。”
午后的阳光洒在湖面，波光粼粼。
少年突然弹起一段旋律，不是《破妄之音》，也不是任何已知乐章，而是一种全新的节奏，轻快中藏着坚韧，像春风推开冰层，又像种子顶破冻土。
第一个音落下，湖心涟漪骤然静止。
第二个音响起，归冥站方向传来一声闷响，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清晰??仿佛那扇青铜巨门，终于找到了钥匙的轮廓。
第三个音尚未结束，天空忽生异象。
云层裂开一道缝隙，一道金线自高空垂落，直抵少年指尖。
他的吉他弦自动震颤，发出不属于人类乐器的共鸣。
苏晓闭上眼，泪水滑落。
她听见了??那是心契之核的回应，是第九纪元真正启动的序曲。
少年停下演奏，抬头望天，眼神清澈而坚定。
“我昨晚做了个梦。”
他说，“有个穿红棉袄的小男孩牵着我的手，带我走过一条很长很长的隧道。
尽头有一扇门，上面刻着三个字：‘继续吧’。”
女孩接过话：“我也梦见了。
我在舞台上跳舞，台下坐满了人，但他们都不是观众……他们是曾经流过泪的人。
每一个人都在我跳完后站起来，说谢谢。”
陈默缓缓走过去，在他们对面坐下。
“你们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？”
少年点头：“意味着我们不能再假装看不见黑暗。”
女孩补充：“意味着哪怕只有一个人听见，也要继续唱下去。”
陈默笑了。
这一次，他没有问他们是否准备好承担代价。
因为他已经看见答案??在少年指腹磨出的老茧里，在女孩眼中闪烁的泪光中，在他们愿意坐在这里、端起这杯冷茶的瞬间。
苏晓伸出手，掌心再度浮现出一朵青莲。
她轻轻一吹，花瓣飘向两人，分别融入男孩的吉他背带与女孩的舞鞋鞋尖。
刹那间，那朵青莲化作流动的纹路，如同血脉般蔓延开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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