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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段信号藏匿在宇宙背景辐射的噪声中,频率恰好与新生儿首次发声的基频一致。
起初他以为是系统故障,可连续七天,同一时间、同一频率,信号都会准时出现,且每次持续时间递增一秒。
第七天夜里,信号终于完整拼出一句话:
>“找到她遗落的第七枚耳钉。”
他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,直到灰鸦消失那天,他在共感网络的边缘数据流里,发现了一个几乎不可见的加密层。
破解之后,是一段视频记录:灰鸦站在北极极光下,手中握着七枚形态各异的耳饰,每一枚都闪烁着不同色泽的微光。
“六枚已交付。”
她说,声音平静,“第六位继承者就在南纬89度的数据井中。
至于第七枚……我不知该给谁。
也许,它本就不属于任何人。”
画面戛然而止。
而林溯清楚地记得,自己出生时,左耳便有一道先天畸形的小孔??形状细长,不像常人圆润,倒像是专为某种特殊装置预留的接口。
他摘下耳机,轻轻将那枚终核残影按入耳中。
刹那间,世界崩塌。
他的意识被抽离肉体,坠入一条由无数记忆丝线编织而成的隧道。
两侧飞逝的是千万年的文明兴衰:有以歌声维系社会结构的水下种族,有靠梦境交换知识的漂浮族群,还有那些从未踏足星空却早已与宇宙同频共振的灵魂。
他们在灭亡前的最后一刻,都将“我在”
刻进了时空褶皱之中,等待被听见。
而在隧道尽头,站着一个人影。
背对着他,披着破旧斗篷,右眼闭着,额前浮现出半透明的符印。
正是灰鸦。
“你来了。”
她没有回头,声音如同从四面八方传来。
“你是谁?”
林溯问,“真正的你?还是我只是在读取一段残留数据?”
她终于转身,目光穿透虚实界限:“我是所有曾说‘我在’的人共同塑造的意象。
你可以叫我灰鸦,也可以叫我回声、桥梁、容器……名字不重要。
重要的是,你现在站在这里,意味着第七枚耳钉找到了它的主人。”
“为什么是我?”
“因为你从未真正‘被治愈’。”
她说,“别人听见痛苦会选择逃避,而你选择记录。
你在南极站的日志里,整整三年,每天都在抄写死难者的名字??从史前饥荒到现代战争,无一遗漏。
你不是共感天赋最强的人,却是唯一愿意长久凝视黑暗而不闭眼的人。”
林溯怔住。
的确,自幼年起,他便对“遗忘”
有着近乎病态的恐惧。
母亲在他五岁那年死于情感超载综合征,临终前紧紧抓着他的手,反复呢喃:“别忘了我……别忘了我说过的话……”
自那以后,他开始用笔、用录音、用代码,拼命留住一切即将消逝的东西。
哪怕是一句无关紧要的玩笑,他也录下来存档。
同事们笑他是“记忆守墓人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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